18
出发去印度的前一天，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儿子，我跟你说啊，这次去印度，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？吃的啊，喝的啊要格外注意。打完比赛就乖乖回酒店，别瞎跑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了妈，你说过好几遍了。印度那个地方我又没有熟人，我能跑哪儿去嘛。”
“我跟你说的小电锅你买了没有，便携的那种。”
“买了，买了一个最小的，刚好够煮一包面。”
“那内个旅行用的枕巾床单被罩呢，买了吗？”
“买了。”
“就买了自己的？”
“没有，我的，莎莎的，还有给翻译姐姐的。都买了。”
“钱带够了吗，不够的话我再给你打点儿。”
“够用啊，打完比赛就回来，前后也就五天的时间。花不了多少钱的。”
“穷家富路啊臭小子，万一有什么急事呢。”
“就是正常打比赛，能有什么急事嘛。”
“你就跟我嘴硬吧你。不过说起来，这次是不是就只有你和莎宝参赛啊。”
“对啊，整个队里符合条件的就只有我们俩。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。”
“别嫌我啰嗦啊儿子，我还是得再嘱咐嘱咐你。印度这地儿，不比别的地方，你和莎宝两个未成年的孩子，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。你是男孩儿，又是哥哥，记得帮姐姐分担一些体力上的工作，也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？”
“我知道的妈，我都跟高阿姨保证过了。”
“莎宝的妈妈？”
“昂。高阿姨特别正式特别诚恳地说拜托我，那我肯定得好好照顾莎莎的。”
“行，我的儿子我知道，向来都是有责任有担当的。那妈不打扰你了哈，预祝你们比赛顺利。记得帮我给莎宝带个好。今天早点儿休息，到了印度第一时间给我发消息啊。”
“知道了妈，你早点儿睡吧。”
“哦对了，还有，吃完甜食记得好好刷牙。”
“妈，我十七了，不是七岁好吧。”
“十七怎么了？你就是七十，你也是我儿子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我好好刷牙。妈妈你可以去睡觉了吗？”
“得了得了，不招你烦了。照顾好自己，照顾好莎宝啊。”
“嗯呐。”
关于我的小搭档很能吃这件事儿，我早就习以为常了。但是她有多能睡，我还是第一次见。不过话说回来，我要是经常见，好像也不太对。总之就是，在飞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的同时，我的小搭档也进入到了梦乡。一直到广播响起，小姑娘才在翻译姐姐几次三番的呼唤中睁开了眼睛。
刚睡醒的人明显还有些懵，小姑娘看了看姐姐看了看我，似乎想起了自己在哪儿自己在干什么。姐姐捏了捏小姑娘的脸，告诉她一会儿下了飞机跟着我走，她要先去联系司机。小姑娘点了点头，下了飞机之后乖乖地跟在我身后。
去取行李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家麦当劳，我突然想到了三个多月前我们一起去马来西亚的场景。于是我问小姑娘要不要吃点儿东西，毕竟按照她的逻辑，过了零点就是新的一天，要补充新的能量。可小姑娘明显还没清醒，没有领会到我的“言外之意”。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，直接给了我一巴掌。那感觉怎么形容呢？就像一只小奶猫一爪子打在了你身上。毛茸茸，软乎乎的，看着她感觉心都要化了。
为了防止我控制不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捏我小搭档的脸，我只能强制自己目不斜视一门心思地推着行李去和翻译姐姐汇合。可走着走着我就得回头看看，生怕小姑娘没跟上再丢了。德里不比北京，万一丢了真的不好找。更何况，我要是把我的小搭档弄丢了，不说别人，我妈就得先跟我算账。毕竟，她可是“莎宝”的铁杆球迷。要知道，我妈可是连我这个亲生儿子的比赛都不怎看的。
回头的次数多了，总会觉得累。我看了看推车上的空间，又看了看还在神游的小姑娘。想了一下跟她说要不你上来我推着你得了。很显然，她被我的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。那一刻我不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了，可我脑海里浮现的，是当年某对明星夫妻一起出行的机场画面。小姑娘跟我抗议，说她又不是小朋友，才不会走丢。我跟她逗了几句之后，把背包带塞到她手里，然后后悔那天在超市为什么没买那个儿童防走失的手环。反正他们都说我对着小姑娘就很“爹”，那不如就做实了呗。哪成想小姑娘居然说我们俩现在这样让她想起了她的爷爷，还提到了我的另个一外号。好在姐姐的信息及时过来了，否则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姑娘指不定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呢。
因为要跟司机沟通后面的行程，所以翻译姐姐直接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。而小姑娘一上车就把脑袋杵在了车窗上。上次去马来西亚的时候，没发现她这么困啊，这回这是怎么了？我扣好了自己的安全带，顺手把小姑娘的安全带也给系上了。本来还怕把她吵醒，结果她压根儿就没有反应。然后我就突然想起那次阳阳给我看的视频，睡着了的小姑娘任你捏圆还是搓扁，就是不醒。能睡真好啊，能睡是福。
刚感慨完没多久，小姑娘就醒了。一边揉着眼睛，一边揉着额头。通往酒店的路有一小段有点儿颠簸，据我的不完全统计，她已经撞了三次头了。记得有人说过，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可爱，那么她干什么都可爱。我对小搭档就是这样，哪怕她现在有起床气，也是可爱的。看着我可爱的小搭档，我到底还是没忍住，直接上手把她的头掰到了我的肩膀上。翻译姐姐明显是看到了我的动作，后视镜里的她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然后悄悄地冲着我竖起了她的大拇指。
姐姐脸上的表情，我在兄弟们的脸上见过太多次了。但是天地良心，这一次我真的只是想让我的小搭档睡得舒服一点儿，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。可我的小搭档却说，这样不好。因为，男女授受不亲。我拿了上次她生病的事情举了例子，以此证明她靠着我肩膀睡觉真的算不得什么大事。然后我就又重新把她的头掰回了我的肩膀。为了避免她的二次拒绝，也怕她尴尬，我索性直接闭上眼睛装睡。
但小姑娘最终还是拒绝了我的好意。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，她已经靠在座椅靠背上睡着了。这种睡姿，醒了之后脖子肯定不舒服。可我也没有再把她放回到我的肩膀上。我看了看睡着的小姑娘，把装在包里的外套拿出来，轻轻盖在了她身上。现在是印度的冬天，昼夜温差也还是挺大的。盖好衣服之后，我悄悄地跟自己说，未来的某一天，我一定会让小姑娘心甘情愿地靠在我肩上。一定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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